星期二, 5月 18, 2010

2010-5-18

今年她由澳洲回來渡假,逼著她到杭州去走一走。
西湖邊,後張愛玲異鄉記寫遊西湖,文字真的好。
那一天天氣好,我們還坐纜車上山,再慢慢走下來。
一園子的鬱金香,什麼顏色都齊全。
在樓外樓吃了飯。天就開始飄雨了。

星期六, 11月 22, 2008

Burn after u read

高安兄弟的新片。


我呢,在去年看他們那部兩百萬現金謀殺案,看得極為震撼,導演的功力不僅是把一部片拍得好,他還要有能力把一個演員最相似於角色的靈魂召喚出來。高安兄弟對演員的使用是精準而合宜的。在人性的廢墟裡淘出來的種種不堪的情節,令觀眾如我想對著他們兩兄弟說:拜託啦,這世界除了那些對金錢、權力、愛情的貪婪之人,總還有其他吧!

不過我想他們會藐藐嘴:你愛看溫情片,請另外找其他電影給你虛幻的擁抱。

不能冀望在他們的電影裡,找到正面正常並蒼白的情節。

人家又不是來取悅討好你。

所以最後結局是幾條人命換來最初的女主角的心願:整容。

直把荒謬虛無惡搞當是一種人生哲學來炒作;附加對男女的欺騙、赤裸裸對慾望的追捕。

於是,對這樣遊戲之作沒有特別的感觸。

就如看一場棟篤笑。你在現場笑過會心就算了。

他們的好,絕不是在這部片;當然,我又要加一個想像了:這兩個人只是,坐在棕櫚樹下,喝著加冰的啤酒,突然要把那些帥哥如畢彼特、喬治古隆尼來個大變身,他們打了電話,愈談愈興奮,所以,就給我們幾個鐘頭的刺激與嘲弄。

至於批判、反省,留待下部片吧。

星期二, 11月 11, 2008

舊文重看

我在整理一些舊稿。
有人想要弄成一本書。但我看了一下,心虛啊。
不能想像原來有那麼多的回憶是用一種空洞矯飾的文字來寫成的。
過去之我,我否定。
如今之我,我亦不承認。
活到這歲數,真的沒有什麼可以留低的。

我悲哀

看到陳水扁高舉雙手,顯示他的手銬,仿如一個壯烈犧牲的鬥士,他昨晚的一場演講、他做的種種表演...我看得想哭、鼻酸。因為我也是台灣人啊。
怎麼可以,可以存在荒謬與背逆到如斯的地步。
孽子,台灣的孽子!

星期五, 11月 07, 2008

之前與之後

我後來變得極為保守



那之前我是開放的?



我後來認定悲觀者有一種優勢

他們像馬戲團的小丑

用化妝術的一滴眼淚

賺取笑聲



而小丑的通俗

令哲思者理解一項事實

包著黑色長袍的哲思者

解釋著真理並不美麗

色彩黯淡的世界

浮誇可以裝飾幸福

只要人們信仰

鬧劇與彆腳的笑話



我們就永不得赦免



園丁在他的花圃裡

種下丁香、迷迭與露絲瑪莉

妖惑的香氣

只在午夜飄揚

猫頭鷹銳利的觀察

暗影的移動



我後來承認所有事情都有一套以上的說詞

而不能盡信

之前,我天真的仰望流星會帶來一個願望

之後,當天空泛白之時

我只希望

太陽升起而不因為我的哀傷

下黑色的雨

星期二, 10月 28, 2008

只為了記得

每次回看一些舊相片,都才會記起,哦,已經過了那麼久遠而我那時是怎麼樣的心情。
因為知道高先生病了,決定回台北看看他,那是08年4月13日的下午,與張大春約了在台大捷運站見。結果,兩人都提著幾乎一模一樣的的水果禮盒。
兩個男人先在路邊抽了一支煙,才走向高先生家。
高先生精神頂好,我們都放了心。只是瘦了許多,但還是一樣的溫良一樣的不給冷場,他說著怎樣在李敖家裡,李敖見他瘦得不像樣,馬上打電話訂了和信醫院第二天檢查。然後發現這病後怎樣開始治療過程,會說故事的人連說著自己的苦與痛,都像寫篇精彩小說還帶著黑色幽默把那痛楚說得活靈活現,把自己放在舞台上似的,冷靜著演出。
他夫人柯元馨神色都家常,我們在廚房切著水果,談著高先生下來要怎樣再治療,其實那是末期,難得他們一點都不顯現病人常有的沮喪,那時母親病重,在長庚醫院,她知道還親自到醫院探訪,我感激的想著。
大春與家輝是師承他的晚輩,那三人拍了一張照,高先生的笑,還是一貫的,不管在香港、北京、台北。

我猶記得,那年到北京,他包了一部車把我們三人載到各地去吃吃喝喝,地方都很好,他說許多的聚會邀約都推了,倒是見到我們是開心的,我們在偌大的咖啡廳吃茶和精緻的甜點,兩個男人聊著書與事,那午后我不會忘記,直到一粒大大的金黃蛋似的夕陽在天邊,襯著白沙的空地,留下了一張絕好的相片。

下次,要洗出來,給他看。


Rose Lane



牛津大學。
他發現有一條叫Rose Lane的小巷子。請朋友載我們到那裡,拍張照留念。
其實呢,那時女兒病著,我們擔心著,我沒半點心情去尋幽訪勝。這次連大學區都沒踏足,除了直踩女兒的宿舍去幫她收拾東西。
但有人有心,於是拍了正正經經的到此一遊,算紀念。

拉丁區的電影院


我走在盧森堡公園,近索邦大學的街道,看到一個穿著長裙的日本女人,她的打扮有點”復古”,像常在台北看到的某類女生:長髮、棉麻衣料的上衣長裙,平底鞋,想表達一種波西米亞式的飄逸味道的現代女性。

不知怎麼搞的,我們老撞在一起,因為我們都在一家又一家的小電影院看著看板。我拿著相機,一家家的拍著,有印度片、導演專題,海報上的電影有的看過有的全然不知。我看她走進去,就拿了一張海報出來。想必也是愛看電影的影癡,討了一張又一張的海報做紀念。我悄悄看著她,那冷清的下午還是有人看電影,像剛睡醒頭髮像稻草的大學生,手單拿一部手機和一包煙,站在街邊正打著給不知那個人約看電影。或拿一個大袋子的老婦在售票處拿了票,乖乖坐著等進場。而那日本女人,神情有著一種自信的,像因為這樣的電影院之旅而充滿那單身女旅人如我想要令一場旅行有著某種比較高尚目的的意義之行徑。而有著特別不同的步伐。

怎麼說呢?

像我們這種單身女旅人,想賦予自己做為一個單身”女”旅人這身份不同於和朋友家人或旅行團式的旅遊模範,除了到名牌店去朝聖之外,還要為自己度身訂造專屬個人風格的路徑圖,例如:鮮為人知的一家蛋糕店、專賣銀器戒指的小商舖,我們只是找尋意義,像穿衣服一樣。旅行的目的也是界訂我的另一樣象徵。

想到此,我由不得有點沮喪。
不過,還是要繼續這樣旅行下去,找沙士比亞書店、在丁香園咖啡廳喝杯咖啡,我用這些在定義,我的旅程,不管它是無聊造作或什麼。

一個旅人.在巴黎



八月中,趁女兒到牛津讀暑期學校,我一個人到巴黎一個星期。


後來發生了許多事,意外的。


現在回想,像一場夢。情緒的高漲起落,恐懼戒慎,先不表。


八月的巴黎倒是可人的。舒服的。

一個人旅行,有點孤單,但也沒想像中那麼難受。

我在巿中心每個區走著,有時有微雨,有時陽光普照,蒙帕那斯墓園去過幾次,坐在每一個找到的碑前幾分鐘。高大的樹蔭覆轍的陰影輕涼的風吹送著,死者與活人安靜的共處,我帶上一個蘋果一瓶水,一本書和一部相機。瞇眼看著由樹葉迸下細碎的光影,有個小男孩與他媽玩著躲貓貓的遊戲,在墓碑與墓碑中穿梭著。

非常靜好的午后。

我拿著在門口要的地圖,找著我所認識的人名。音樂家、畫家、詩人、小說家劇作家...很熱鬧。


而塞納河畔也變了許多,河岸除了那些舊書攤,另一邊居然都是賣小動物和園藝店,那些小猫小狗甚至小雞,可憐的擠在小籠子裡,和香港寵物店一樣,叫人看了不忍。花草倒是美的,可是,這樣應該是浪漫美麗的河旁,變成庸俗的廉價的商店,似乎有點破落的意味,怎麼搞的,巴黎?


在舊書攤買了Edith Piaf的兩張CD,10歐羅。在新橋上看著遊船來來去去,我走到聖母院,一樣是大排長龍,突然下起一陣雨,有人在爭吵,一個流浪婦人提著大包小包塑膠袋在閒盪著。美麗的外國女郎請我幫她拍一張照,她也是一人旅行。
並回我一個甜美的笑容。
法國梧桐在馬路上,襯著古老的建築物,歷史就出現了。

我們會原諒他嗎

再重看新編海明威的流動的饗宴,人家的文字真是好的沒話說。
這樣的散文,就是我所嚮往的書寫方式。
他在巴黎與眾文人的交往。在既老之年寫來,更是精純。
說到與費滋傑羅的一段旅程,費的孩子氣,他那時未看”大亨小傳”,只忍受費如一個小男孩的脾性。觀察費那造作而直接的壞脾氣。那描寫帶著稍許的溫柔,雖則海明威也不是個好相與的人,但他會看人。
文章最後,他說他看完了大亨小傳。那感人的話是這樣的:讀完這本書,我心裡很清楚,不史考特如何不好、舉止如何乖戾,我必須弄明白,那不過像生了一場病,我得儘量幫助他,做他的好朋友。他有很多非常好的朋友,我認識的人中,誰也比不上他的朋友多,但我依然把自己看作他的又一個朋友,不管我能否幫上他的忙。

那一種理解,是對一個作者可以吐露的最大的敬意。也是作品本身高於任何”作者本人”的終極意義。作者本身的軟弱、無能或者乖僻,都無損於作品本身的高貴。

這樣美麗的友誼,我羡慕著。那樣透徹的相知,能擁有的,真真只有像史考特持有上天的”禮物”者才配。

星期五, 10月 24, 2008

照片2

王爾德,那個被稱之為敗德的才子。
時光韶華流流而逝,什麼留了下來呢?
作品吧。
我坐在一旁的長椅上,看著這倨傲的男人,八月的巴黎,花朵、微風還有朝聖者一張隻字片語。

照片1

你看看這女生的神情。你就會了解什麼是青少年?
那是因為她老爸要她拍,她的抗議姿態。

女兒

她說,妳為什麼關掉妳的網誌,我驚訝的說,妳有在看嗎?
她回道:偶爾啦。
我倒是不知我的女兒有時會上我這兒來。於是我說,那我就登妳的名,妳可以看啊。
登了名,可是我不服氣:為什麼妳的網誌就不給我看?
她神情尷尬......

禮物

我是很少收到禮物的可憐人,所以每次收到都很感動,到不得了。
看來,人還是要被取悅的。
禮物不管是大是小,都會帶來驚喜。
我收到的保養品,可以用好久好久了。它們在床上,嘩,真壯觀。
我還可喝到好好喝的咖啡。

然後我想到送禮的人,心就很軟很暖。

星期一, 10月 20, 2008

一堆可能不會記起的書

最近看書太奇怪
那一些可能以後都記不起的書

角田光代的明日遙遙
說一個女孩由十幾歲到二十多的經歷
是所謂失落的一代吧
老實說.我對這樣的一代並沒有太多的同情
她們活著,或者還寫著,有一堆心事,因為年輕所以把自己放大到無限
或可愛或老氣
沒什麼道德標準
隨時可以傷害人或被人傷害但他們都不在乎


還有一本書中謎
說的也是這樣的笨女孩
而故事結束的時候
我的腦袋一片空白
問我自己幹嘛要花我的生命去檢視
這樣空浮的人生

而我的絕境是
我竟要為這些面目模糊的年輕女孩
認真的檢視
我是不是
有點可悲?

問句

如果有一杯水
你會插上一朵玫瑰花
還是喝下它

如果蘋果和橘子給你挑
你會選擇那一個

如果生命
像一首高尚而痛苦的詩或膚淺而輕快的歌
你怎麼唱

如果是單一題和多重題
你鍾意那一種

我們坐著
面對無數的例句
答了又答
說了又說

天黑而月亮不出現
風很大潮汐因著節氣而上落
他哽著一句話
遲遲說不出口

我們是不是要一直等待
標準答案
問句不停的出現
來不及回應

她沉沉的睡去
不願醒過來

老靈魂的採歌

看海明威的”流動的饗宴”,那些巴黎記事..他與第一任妻子彼時到了巴黎,還年輕,租了一個房子,又租了一個工作室,還不時的到咖啡館去寫東西。
認識了莎士比亞書店的老闆、和一個古板的老太太,他每天在巴黎來來去去,認真的寫著,有著一些憧憬和浪漫,在巴黎這個城巿,實踐著一個專業寫作者的角色。
這本書,是後來寫成的,那時,他早就與第一任妻子離異,帶著另一個老婆;第四任,再度回到巴黎,但那段日子還蠢蠢欲動,撩著他,三十年前,三十歲的他看著六十歲的老人,清澈的眼神,他打開那只留在麗池酒店的舊箱子,面對著那時的自己,那就寫吧,即使許多回憶都可能被再虛構被美化,即使召不回那時的海明威,但,巴黎這個城巿還在這裡。
我想,回憶錄其實都是一種老靈魂的採歌。那其中的刪減增補只有作者心知肚明。
我們所讀到的,不過是像在火爐旁聽著故事的人,真正可以溫暖得到的,是說故事那個娓娓道來的經歷者。

星期一, 10月 13, 2008

我是個泛道德論者嗎

伍迪的情迷巴塞隆納

當然,伍老的機智與通透我們做為一個長久跟隨的影迷,老早就知道。他的倫敦三部曲說的人生的變動,不依賴你的計劃與意志,而是意外。你可稱之為上帝的玩笑或作弄都行。總之你的好運與壞運,不在於你自己self made;而是恰好的一個機緣。這樣的說法,由一個老人家來說,是有說服力的。

只是,那時我已隱隱覺得,他的觀點,或是他的哲學,是在闡釋一種”不用力”的哲學。

這一部,我看的更加覺得,伍迪全部都放空了。對所有的愛情,一任自由,沒有重量,絕對輕巧。他所能做的最大的嘲諷是最後那”繼續尋找她不要的愛情”他所以給予最大的慈悲,是兩個糾纏不清的畫家夫妻那不能分離卻又不能相處的困境。但我就要問了,這樣的“通透”到底解放了什麼樣的愛情態度,抑或可以給在情愛圈內兜轉的善男信女什麼樣啓示?

隔位的女孩們一看到畫家去調情,嘎嘎的笑,好像那是一個好玩的東西。

只不過女孩們不懂,如果她們不先去了解米蘭昆德拉的不可承受之輕、不去了解葛林的愛情的盡頭、事物的核心;而先來接受伍老那沒有思想朿縛的愛情觀,恐怕是本末倒置。

未知重,焉知輕。

那最大的魔障不是你怎樣追求愛情;畫家沒有錯,他有自由去撩撥任何開放保守或寂寞的女人。但是,伍迪令我覺得不舒服的是:那些被”解放”了的女人們,她們回不了頭,甚至不知如何對待回不了頭的自己。

勝利者是強者。而強者是擅於吸取所有精華並不付出愛的人。

所以問題出來了。原來伍迪通篇電影談的男女,談的是情,非愛。談的是快樂的那部份,卻避開了終究可能面對的痛苦那部份。少了重量。而重量,是我們站立在這世道之上,不輕易隨風被擺弄的必要負擔。
而負擔,是脫離浮花浪世,進入更深沉有質感的另一國度的入門票。

伍老的“避重就輕”,是他現時的生命態度,但老老實實講一句,伍迪,成壞敗空,巴塞隆納的陽光再美、愛情再好,你不能永遠待著。
假期結束,歡迎回到,現實的世界。

星期四, 10月 09, 2008

如此這般

每天被一些壞新聞蠶食著。憂心著錢、房子,忘記寫詩記錄一下生活。
把時間當剩餘物資那樣的用著。讀一點書看幾部電影,但那感動旋即被抛在腦後。
覺得夠老,但又不夠年紀享受老年的平靜安詳。
世界在變在轉,跟不上那邪惡的舞步,以致無法快樂的跟著旋律。
以為自己雖不算好人,至少也不太壞,但在別人眼中可能不是這個樣。

所以時時問自己,要怎樣的生活怎樣的調子,才會讓我覺得:生命值得再活個十幾二十年。
眼前,這局勢,彷彿是,過著就算。
如此這般,不好亦不壞,湊合著。

海角七號


台灣的海角七號風,吹到了香港。很多人談。說打破了色戒票房。
於是買了碟,看看它的奇蹟是怎麼產生的。
真實+浪漫+台日情結
那麼簡單的故事,可以碰出那麼多的票房,我也不知道是怎麼一回事。或許台灣少有種”韓式浪漫劇情片”?或許我們就需要一個單純的感動,以一種鄉土人民再加年輕人眼光的表述,來界定我們對土地的依戀對浪漫的肯定,才可以繼續在這塊亂糟糟的如被人咀咒的國度裡存活?
因為太甜美了,所以對了台青的胃口。像練習曲一樣。
我自己都曾是台產的文藝腔青年。所以像這樣的一部片可以引出大量迴響我並不驚訝。我想,那年青的心靈在這種”亂世”還可以不被扭曲變形如一條溼毛巾那樣淌出酸臭的分子,不刻薄並還可以對這種電影共鳴協奏出一種對人世的肯定。
反倒是我們這一輩,似死了心似的,對所有的爛攤子都安之如飴,涼薄到無心無肺。
楢山節考沒錯,我們的確要被送到深山去等死。因為無望。

所以,海角七號恒春那藍得不真實的天空,確屬於台灣某些堅信著有斯土斯民的觀眾們。他們相信在遙遠的另一邊,會有七封情書在匣子裡,溫柔的置放著,貞潔如不能打破的信念。
郵差阿茂伯那耿直的老人、客家人馬拉桑的打拼精神、暗戀老闆娘的黑手、和粗魯鄉代表與男主角母親家常的愛,即便是有點過度浪漫,算了,因為還年輕著呢...他們。
所以沒失去做夢的權利。


ps導演魏德聖幾年前在時報出了一本書,小導演失業日記,要拿來看看。

星期二, 9月 30, 2008

哦,保羅紐曼


終於。

又要告別。

一個演員,其實是屬於我的一段記憶、屬於我的吉光片羽、屬於我對紐曼那藍眼珠子所散發出來的年青男性的無所謂不在乎的瀟灑樣兒的偏愛。近乎希臘的天空與星子的美麗執著。

我把報紙其中幾張照片剪下來。我知道其實過不了多久它們就會壓在一堆舊物之中。不見天日。前一陣子我才寫了他與勞勃瑞福的訪問。心有所感。果然先揮手再見就是紐先生。
83歲,對死亡應當已經豁免了恐懼?希望吧!他那年青時的德性,與我愛的馬龍白蘭度、彼德奧圖一樣,是壓著那眼皮子看著你的。皮相非常之美麗,而忽視他內在之美好,以至他老年,好的氣味才漸漸出來,像是大把大把的捐款,像是與老婆偕老,都是一種正當而不過度的模範。沒有這些,無損他成為一個大明星,但多了這些,卻像是有香氣與沒有香氣的花的分別。
在那彼岸,他去。
一顆星子於黑夜墜下,而天空黯了一下。

星期五, 9月 19, 2008

相片3

這一張我是想提醒某人。她輝煌的購物史的其中一節(而已)。
剛由歐洲回來(第一次),在米蘭羅馬倫敦的戰利品。當然,我們也都有去看所有該看的博物館、古蹟和在聖馬可廣場喝咖啡餵鴿子。在佛羅倫斯吃好好吃的水果雪糕和做一個觀光客該有的宿命被人在海鮮餐館大砍了一頓。
八月我一個人在巴黎,孤魂野鬼似的在這區那區愰著,有時覺得輕鬆自由,但當我進入到Hermes旗艦店,看到幾層樓賣著袋子、衣服、生活用品不同主題的物品時;我到賣高級食品的Fauchon看著琳琅滿目包裝精美的食品時,我就開始開始念我的妹妹們。
我想,如果她在此,我在這些名牌店欣賞這些美麗的衣服鞋物時,會更快樂一樣。

老相片2


這是一張不能再延續的圖片。
常常是這樣的,我們看著舊相片,唏噓著,幾年前的事呢?是大炮剛發病那一年吧,美珍還笑的很開心,與大炮一個餅印的大女兒娃娃,正要找大學。
那年開車去找他們,穿過大橋到了紐澤西州,大炮還是穿著一件羽絨衣,但肯定不是威斯康辛那已發出個人專屬異味那件。他在前,我們在後,紐約downtown散發的冷空氣,但我們剛從更冷的哈佛大學過來,已覺得這兒氣候宜人了。
由高樓大廈一路轉進那一排排美式的方塊屋,社區很靜。樹筆直的在兩夾道如守護這樣平淡的社區。我們在其中一個房子駛入,停在門後的空地。美珍迎出來,笑著。老樣子,不變老也不年輕。時間仿如停頓在這家裡,直至我見了愈來愈像爸爸有著沉穩氣質的娃娃。
最後一次的會面。05年暑假,都準備好了,想再去探他,他提早兩個月先道別。這個世界。
真奇妙我還保存這樣一張電子卡。
並在這燠熱的秋天,想念著那幾年的雪地生活。

老相片1

應該是04年的照片吧,反正小女生還未整牙,活似早期的蔡依林。在她爺爺嬤嬤家。那時的可愛相,對照著近期青春期的一臉不耐煩樣,真不堪回首。

星期三, 9月 17, 2008

懷舊2

然後又剛好在電視看到兩小無猜(Melody)
一直想找這部片給女兒看,沒想到突然就有了。
她看的津津有味,裡頭有歌,是她老爸常唱的,她居然也還記得,
When I was small and Christmas trees were tall
We used to love while others used to play
Don't ask me why, but time has passed us by
Someone else moved in from far away

 Now we are tall and Christmas trees are small
 And you don't ask the time of day
 But you and I, our love will never die
 But guess we'll cry come first of May

The apple tree that grew for you and me
I watched the apples falling one by one
And I recall the moment of them all
The day I kissed your cheek and you were gone

When I was small and Christmas trees were tall
Doo......


Don't ask me why, but time has passed us by
Someone else moved in from far away

那最後一幕,兩個小孩在火車軌上用手上下搖著平板車前去,那紫色花田景物移動著,我的少年也移動著,駛向未來。那時模糊而未知的世界,等著我,直至現在,我穿過了大部份的風景,美麗的夢幻的田園風景,漸漸的來到荒蕪而無芬芳花草的癈墟,女兒在身邊,裡頭的歌繼續,她也要延續我的感動,那是大人們,所能給予的一點點小小的心意吧。

懷舊1

和女兒看媽媽咪亞,梅莉史翠普真神奇。這是一部老人家電影,就像那些找來尤雅青山等人舉辦的懷舊金曲的演唱會。舞台下坐的是一群老餅,他們活的夠久了,存放最多的是記憶,那一箱一箱的過去,散置在每個人的庫倉裡頭,蒙了塵發了霉,裡頭的人與事就像老天使一樣,光環漸失而準備與我們隨時一同攜手蹣跚的往天堂的路上去了。
這時,我們愛背向未來,倉皇的一步一回頭,再見朋友再見親人再見。有的先行一步,有的呢,還等著那最後的集結號。
而梅麗說:讓我們唱歌起舞吧,我們可以糾眾起事,一塊兒像小時候郊遊的心情去迎接我們的老去與衰頹,我們把所有的年青記事像七彩的汽球一樣高掛,像金色紅色藍色的彩帶一樣披在身上,我們像老嬉皮一樣,對時間扮鬼臉。
這樣,享受著一首又一首曾經感動自己也感動那一代的老歌,復活著一段又一段的甜美往事和傷心記憶,竟也神奇的在那一百分鐘裡相信生命沒那麼糟而世界倒底還有同伴散佈並突然以號角召喚你,在你耳邊輕輕的說:嗨,來支舞吧,好嗎?
像我們十八歲的第一支舞。像黑色迴紋的唱片的第一首歌。像第一部震撼的愛情電影。
原來這些都是一塊塊浮板,免於你掉到海裡而沒有可緊捉的救生器。
感謝梅麗感謝ABBA,感謝提醒我們老沒那可憐而死沒那麼可怕的同代人。
好吧,世界沒欠我們,自然,我們也沒久這個世界。

星期二, 9月 09, 2008

漫長的告別

他們維持一種單純、乾淨、講究如消毒針頭那樣好用的形象。
不一定要是真的。

只要跟大眾已知的事實一致就行了,
而大眾已知的事實屈指可數。

星期二, 8月 26, 2008

專注

當所有的事,所有的人都放置在一旁,我只專注看著妳的時候。
我明白,什麼樣的願望是我所想對上蒼祈求的。
什麼樣的希望是我得以存活的源水。
什麼樣的東西是我可以丟棄
又怎樣的人生我都可毫不在乎的交換的

但若有下一個人生
親愛的
我必與妳分手
因我可以忍受的與承擔的
希望在這一輩子
就償還予妳

星期四, 8月 07, 2008

辛波斯卡

這兩人誰被複製了?誰消失了?
誰用兩種笑容微笑?誰的聲音替兩個聲音發言?
誰為兩個頭點頭同意?
誰的手勢把茶匙舉向唇邊?
誰是剝皮者?誰被剝了皮?
誰依然活著,誰已然逝去?
糾結於誰的掌紋中?

辛波絲卡

我曾經充滿了感情和知覺
而今那一切卻像
小括號裡的一行小圓點

星期三, 8月 06, 2008

她和她(-)

她:
我知道,我知道,文字是文字;人是人。不管你透過文字自以為多麼的了解作者,自以為如一個希區考克的後窗那拿著望遠鏡的詹姆士史都華,了解了大部份的真相,偷窺並已經盜取了作者的生活細節,但實情是,當你親身與作者握了手,那所謂的了解,才真正起跑,之前,只是暖身罷了。
但我也不會天真的以為作者本尊給我見了。我就可以吹噓我知道了這個人。可以大肆定義此人此身是如何與作品掛鈎或與作品背離,我永遠只探視到一部份她所願展示的一面給我,我亦只能描述那由我眼中接收的她願意給我的那一面。

所以當我見了她,有著金扣的白衣配著過膝黑裙,包頭鞋,不變的髮型,那是在鏡頭與作品裡有著如冷氣空調下不流汗的二十二度恒溫的空氣,散發著靜默氣質的她,不太一樣的人。
她的口氣開朗,因著良好的家教而不予人難堪的找著話題說。冷空氣升溫,變成一種比較暖和的氣氛,那巫女的性格或許隱藏在很深很深的底層,不輕易召喚出來。那她自言格格不入的離群而索居的氣質,或因為在這個不熟悉的異地,而令她變得放鬆並隨和,(范柳原對著流蘇說,我以為妳離開了家裡的人,會變得自然一點....)

所以我相信,她在台北,是不一樣的一個人。我們都需要遠一點,遠一點...那晶體的另一刻度的光澤才會顯現。
短短幾天,就見了五次。我想那真的是,她的極限,也是我的極限。那是自十幾歲讀她們家姐妹的東西,經過那麼的幾十年,看著她家的大大小小的變化(當然也是他們願意給知道的眾讀者都可以拿得到消息),把她們的悲痛(如失父)拿來借用比擬;把她們的觀點與喜惡(如電影如卡洛克)拿來做為同聲同氣的驗看。
到今日的相見。是有點,恍如隔世般的又熟悉又遙遠的心情。

那個星期日的中午,我與女兒與她,到北京道一號最頂層的AQUA吃午餐,分享著多得吃不完的頭盤,聽著過度熱鬧的音樂,我幫她拍了幾張照,那鏡頭下的她又回復一種冷空氣的神情。

我很高興,作者與我想像的不同。只是因為這樣的異地的相遇,而有了不同的開始。
更何況,有一個經驗,在我,我想也同樣在她,是生命中難以解釋的際遇。

星期日, 7月 27, 2008

靜美午后見張愛玲

今天是2008年7月27日

今日,我遇見張愛玲。

是這樣的:

昨晚與第二次見面的朱天文和初安民一同在灣仔一家日本料理店吃魚生。

談到了張愛玲。當然也說到了宋淇先生。說到張愛玲的手跡,初說宋以朗(即宋淇的兒子)不好相見。先生一口就說,不會啊,我打給他,他還叫我到他家看張的書信呢。當然,當下兩人都有點不信的樣子,哪那麼容易,張愛玲小姐的東西就給看。

今天,約天文到北京道一號的29樓Aqua,看香港風景。我與女兒和天文三人。點了set brauch,有海鮮、魚生、和沙拉前菜;點了牛排、魚和Pasta,吃得好飽好飽。有人打電話來:說,約了,三點鐘,在宋先生的家門口見。



我還好整以暇的帶客人先逛逛連卡佛。輕鬆的上了車,到目的地。

那是老一區的老建築,進了去,看到綠蔭與前院。心情呢,開始變了。

主人應是靦腆並文雅的。一入門,三個年輕的學生在客廳埋頭做著資料。有一個好老好老的工人招呼著,老式的玻璃門外,看露台的盆栽綠意,裡頭擺設我彷彿回到了四十年前。我們一下被召到那年代去了。

主人帶著我們先到客廳書架看張的書,中文英文的。有些孤本還有透明的塑膠封著。

然後是一排的檔案夾。紅色,是張所寫給宋家的信。藍色,是宋的回信。全編了號,一份一份。在書中印刷的張愛玲的筆跡是熟的。但是啊,現在手摸著的是親筆的,(但為君故,沉吟至今),最後一封是1995年2月,(譬如朝露,去日苦多),下署愛玲。(繞樹三匝,何枝可依)

而當宋先生拿著一個黑色的盒子,打開,裡頭有她的照片,最後一張我想是為了証件拍的,三張,不同的表情,只是細微的不同。但應是她對照集裡那拿著報紙的時期。是個老太太的樣。

她的她的她的.....我不由來的悲愴起來。為的是這樣的一日,我老早就熟了的與之私語對話的張愛玲,我以為只是盡了我做粉絲的義務:閱讀收集串連,引用我鍾愛的句子與那熟得幾乎以為自己也經歷的場景。並毫不羞慚的自認為張迷。在那一群粉絲團體中宛如謙卑的一員,並謹守一個距離不騷動我的偶像。

還不許自己是一個狂迷。因為那樣對偶像是一種困擾。

但我在那一刻才明白,做為一個粉絲,妳並不能控制的在親近那一刻,為之激動感觸.那所有理性退位,妳的偏執上場。

為著張愛玲小姐。並為著我長期付出著給張小姐的時間與精力。

那樣的照面。原來可以令人掉淚心酸,可以令人想著對她說幾句話,像個老好朋友似的。這樣二手廉價的卻真切無比的粉絲心意。

今日終於,也落在我頭上了。



那是非常幸福的感覺。無法取代的感覺。

那是所有張式再相逢時的複雜情感。關乎她所建構於文學的我其中幾個骨架並支撐到老到死的盟約。即便,我曾與之分手或暫別,但原來回不去並不是主要的感傷重點。感傷的緣因是我好像對著鏡子看到了自己。好像,所有的預言都成真,而所有的故事,早就寫在紙上。我們只是照著劇本說著愛著移動著。



那撞擊到我所失去的種種美好的記憶時光與我不能挽回的種種青春的年輪敍事。這一大部份,是張氏所給的,我不能否認:那無關愛玲。



主人慷慨的送了一本張1967年的英語版北地胭脂,一人一本。
我想在那十幾歲女兒的眼中那母親的失態,她或可以理解吧,只要她曾經在某次的閱讀得到感動,又在某一個作者的文本裡,獲取力量。那就要感謝,所有動人的書寫。

星期二, 7月 22, 2008

小團圓

朱天文來了。張大春明天來。哈金來了。鍾曉陽在香港。王德威、聶華苓、Lily Franky...名單很長,書一本本堆起來很高。
突發奇想,如果我有我的賓客名單,我會找什麼人來參加我的文學聚會呢?於是開始運用減法,詩人、小說家、評論家..只能請一兩個,有江湖恩怨的還不能一起,我開始頭痛了。
這幾天,應該很熱鬧。

敬啓者

我不明白為何要對一個沒有名字的對象

寫一封信

溽暑是專有名詞

殘酷的五月是專有名詞

而天空與海面之間飛著的鷹是無名氏



這些文法我學了好久

仍無法理解

我吐露的語言是否太過合宜

以致無表達音節與音節之間

的高昂情緒



春天和夏天的差別

在皮膚的毛孔顯現

像一則啓事

我繼續坐在這裡寫給一個沒有名字的對象

想像他張開信紙

對一個陌生人的理解

是敍事失敗而情感欠缺的文筆

我沮喪的想

敬啓者與我之間五秒鐘的接觸

是徒勞而接近虛無主義的交會

像一個談壞了的戀愛
或一部太爛的羅曼史

出門

女兒現在懂得看周星馳了。現在,除了墨攻、赤壁那些歷史片,中文電影她只看史蒂芬周的片子。
有些對白,她笑。她記得。
”妳是最好的,妳知道嗎?””地球很危險的,快點回火星去吧!”她就笑了。頂膚淺的。還愛看卡通片,是那種給八歲以下看的,還看了會呵呵笑的女生。
另外那些音樂片種。Evita重覆翻看第五遍。屋上提琴手、sweeney todd,那天晚上電視突然看到芭芭拉史翠珊的楊朵,她爹高興得,因為早就要她看這部片,但找來找去都買不到。居然得來全不費功夫,天可憐見,我們老的,一心一意要把自已年輕時那種看到某部片時,悸動驚喜的感受傳給她,每每介紹這部那部,都說的天花亂墜,世間絕片。
但小的還是硬梆梆的不為所動,她有她的胃口,有時我恥笑她沒品味,總要我們利誘威脅才心不甘情不願的陪看。但其實心中暗想,我們已經漸漸的,在某些知識的域場,要把她當做活字典一樣,隨問隨有了。
某個影星的英文名、歌名、外國歷史典故...
我們漸漸要,教學相長、平起平坐了。


昨天帶她把頭髮剪到齊肩,下星期要到牛津讀暑期課程,一個人單飛,我和她老爸都有點忐忑。十幾歲的女孩,那故事永遠重覆著,放手、離開,再回來。事情是朝著有計劃而且平淡的情節前進的,只是我不知,那代表著何種重大的意義,而要一直到,可能她寫下了這一個暑假,整個面貌才會完整的呈現。
又或,那單飛的兩個星期,什麼事也沒有發生。那底層的變化,是如千百萬年那以白圭泥炭紀的緩進程序在進行著;是如一個鏡頭對著那未萌發的花朵以極有耐性的等待,再用快轉的速度去發現的;那時,一切都已底定;那時,我會不會?將這記錄,給她看呢?

星期五, 7月 11, 2008

7 月11 日

之所以是一個重要的日子是因為,自上次家長會見了老師,就開始忐忑不安,明知最壞的情況也就是留班。但做父母的,誰希望這樣的情況發生?
最主要是孩子會受不了同學眼光。所以,這半年亦是難受。
結果,非常戲劇性的結局...
她passed,但她最好的朋友卻留班了。她聽到眼淚也流了下來。
我心中也不舒服。和他們一家吃過兩次飯。她好友老爸是中學校長,想必是愛面子的。正常的家庭,被這樣子打亂,下來一定有段時間要適應。
我前兩天看到新聞大肆報道升中一的一群孩子,有的哭有的笑,隨著成績單上落的心情。孩子們那當刻是多大的打擊?會影響多長遠呢?
我想起女兒的好友,那短髮倔倔的臉,心裡一陣酸,將心比心,為什麼學校要給孩子受這樣的苦?她好友絕對不是成績最差的,可能某一科真的不合格,為什麼不給個機會?一年,漫長的一年,這樣的懲罰更令我覺得教育、學校、制度那所謂要幫著孩子往上去的外件全是僵化、扭曲與變態的刑器。
我很無力很憤怒我快要變成那綠巨人裡對一切無力解決的現象有強烈摧毀的衝動的異形者。因為,我很無力。我很憤怒。而放眼望去,只有我有,綠色的指數,一個獨醒不能醉的老憤青。

星期三, 6月 25, 2008

開張大吉

今天是弟弟的小店開張。
昨天問妹,她說弟叫她不要去,因為忙,沒空招呼她。也不送花。
雖然關心,卻沒什麼事可以做。
只好在這裡口惠:
祝新店開張,生意興隆,客似雲來,財源滾滾....

我記得以前在白玉,那宣傳,美女如雲,還有另一句呢?幫我接龍吧,我忘了。

人生真是奇妙,我弟,怎想到他會在短短兩年就成了老爸老闆,那變奏就連轉折都沒有,一下跳到如斯迥異的音節而吟唱著似另一首曲調的情境去了。雖然,在自家人看來,都是家常的。但我們家就如先生說的,連一套沙發都可以放十年不換位置,可這幾年,我真的覺得我們家的人,都有些變了。
可幸的是,感情都還在那裡,愛還在那裡,不動如磐石。那麼,不管怎麼的變幻,我的老爸老媽,不管是在天上或哪裡,都可以不用太擔心吧。

生日與八號風球

有一個Cova的蛋糕和兩份禮物。有生日歌和幾張照片。
有外面雨大風大的背景音樂。
願歲月靜好。

I'm not there

向Bob Dylan致敬之作。
六個演員分別把不同年代的狄倫演奏出來。
有死去Heath Ledger,有我喜歡的凱特布蘭切。有炫麗到幾乎難以理解的人物與情節,老實說,像一部孔雀電影。可是,你會原諒它。因為當李查基爾那段有著我永遠一看就柔軟的那些如八部半、如大魚如將軍族裡的畸零人物出現,那馬戲團裡不可現實的人生與暗喻,你知道,導演有著與你一樣廉價平庸的癖好。那是對現實人生很卑微的叛變。
前兩年暑假,我把弟的一些CD收藏都錄到我的iPod,其中有幾張是狄倫的精選。我老是不經意的聽著。 而片中每首歌都像一個故事、像一種吶喊,那張力到了某一個程度,反而沉靜了。反而變成一種記憶的底色。不再是狂妄而是憐憫的。
是時間的魔力,把”這裡”變成”那裡”,不知不覺。
我竟已由彼岸到此岸。
狄倫的歌與年代,是這樣的走過來。

向朋友借的還有另一部片,馬丁史高西斯的。
又是怎樣的Bob Dylan呢?

星期四, 6月 19, 2008

鏡頭

那是微粒的
單眼的
而且必得要有一個距離

你不可撫摸輕吻和在她耳邊細語
這樣的收集者
我悲傷的想著
那蝴蝶標本的終極意義
是無法飛翔不能自由

鏡頭限著框框
而我的雙眼被迫只能朝一個定點
如我一定要說出一個句子來界定我的人生
我的影像在空中亂飛
而組織並非我的強項

我想我應該在黑暗裡靜坐
那攝影者的鏡頭就不能對準我
這樣的抗議方式
我輕輕的笑了起來

是多麼無聊

我聽見有人悄悄的推門
背光的身影如一個背德的人
他沒有看見
他的鏡頭看不見我
因為在光或影之間
還有一道裂痕

我輕輕的屏息以待
那完美的快門

另一個女人

萊辛的簡體字版短篇小說。談的無非是男女情事。而小說家真的就有像神的本領,把憐憫留給那俗世的善男信女。在寫作時,作者要既不是一個男人也不是一個女人,要像天地一般的不仁。要如大地之母一樣冷靜平淡。只把該描述的描述出來。
那故事中的男人女人才會鮮活的跳脫出來。真正的用他們立場說著軟弱的人說的話,說著心底的話,然後才觸動我們,哦,是的。憐憫。才會因那即便是由惡俗敗德無趣的”主角”們而被逼迫出來。
而小說這樣寫。才好看。這短篇既不像金色筆記那麼沉重。也不若最新力作Cleft那麼艱澀難懂。
而編織男人女人的故事,永遠是談不完的事。說不盡的話。其實都是那來來去去的情境與心態。
這是木心說的”持平常心,而不作平常語。”寫作之人,只能如此。

星期四, 6月 12, 2008

花兒花兒



一個多月來,每日要去的地方,不是百佳就是街巿。像張愛玲小姐一樣,把那些紫的茄子、白的豆腐、青綠的空心菜和紅彤紅的蕃茄放在環保袋裡(而張小姐則是用那種網袋,可以看到那五顏六色真美麗),扛回家。

每次一路走著,抬頭看著火紅的鳳凰花,會想到高中的花蓮女中那幾棵看了三年的樹,我們頂著一個清湯掛麵、齊膝的黑裙和一雙對未來人生未能確定的惶惑黑眼珠。
在蠻蠻的日頭荒冷的街道上像遊離的魂魄一樣,與世界有著疏遠而陌生的距離,和現實嗆著聲。那是我如今的女兒一般的年紀,以一種背對人生的姿態來顯示與成人社會的鄙夷。
那時,常常也是坐在課室往外面看著火紅的樹花發呆。多麼漫長的夏日多麼短促的青春。
如此三年。
今日再看這花。已沒有太大的感覺了。
倒是在花店恰有一株香香的苿莉。輕小的白花。捧了回家。

星期二, 6月 03, 2008

偷偷的


偷偷的把女兒的照片貼在這裡給你們看。

求神拜佛她不要發現。她的好友由澳洲回來。見面拍的。

灰姑娘和白雪公主

他離開我的時候
我就會自由而感到孤單
不停的寫詩和看濫情的電影
並吃過量的巧克力以示抗議

他回來的時候
我束縛而有著卑微的快樂
我在廚房哼著歌
像巫婆煮著粉紅色的湯

然後坐在樹下編織
蜘蛛陪著我
而神話依然欠缺

缺牙佝僂穿黑衣的老女人
窺伺著我
想給我一顆紅蘋果
我想她弄錯了
我是灰姑娘
不是白雪公主

我理應有一隻玻璃鞋
並擅於跳舞
我理應為了我一時歡愉而忘記愛情的時限
而受到懲罰

但不是一顆紅色的毒蘋果

我決定在他下次離去的時候
逃逸
那是做為一個童話人物的尊嚴
與責任

512

如果世界太黑

而你必須與魔鬼共處一室
請別把眼睛閉上
善用你的嗅覺
那裡有一朵百合
愛你的人他們不放手

如果地底有幽靈蠕動

想著出口處的火把吧
等待與絕望變成同義詞
我發出一則短訊
再見再見
即不能再相見

只有用記憶來框架記憶
用信念來抵制信念
廢墟才能重劃

震央以最穩重的口氣
宣佈
人類
又完成一項實驗

我們拒絕所有的剝削奪取與孩子的苦難
即使敬畏神祗
我們唾棄以八級的搖撼
成就了令人流淚的故事

所以
如果世界太黑
教曉孩子舉起火炬
沒有美麗新世界
但餵養給孩子
一點光明的希望

死去的
給一朵白色的玫瑰
活著的
哼唱著溫暖橘色的歌謠
直至他們沉沉睡去

摘句

”我們陷於虛無,陷於絕望,有很大一部份是否來自於我們的技術性錯誤而已;我們執迷於某種尺寸規格,我們太一廂情願想像它應該是某種樣子,我們讓自己變得粗糙、堅硬而且急燥。”--唐諾

星期三, 5月 28, 2008

八年一覺

馬英九當了總統。藍營嬴了這次選戰,其間八年,陳水扁當政。
八年。若是黃金時期,是青年走向壯年的階段。是對未來滿懷憧憬希望到對現實與個人的懷疑無奈。
若就單從”政治”而言,楊照在中時那篇”政治不能久玩”,是他十幾年來的”政治史記”,其中有著行動、有著信念,有初生的激情,但一如人生世情吧,漸漸的,那些信念背叛了我們(抑或剛好相反,是我們自己的錯,我們背叛了那所謂高貴實質虛偽的信念。)下來是,拒絕接受任何單一以及激情的口號。
我們最後,才發現站在邊緣是最冷靜與可靠,最少令自己難堪出錯的一種做法。保持距離才是最清醒的策略。
而最最後,那是,行動與信仰終於正式分手。因為我們終於發現,我們的信仰也會擺弄我們,我們的信仰裡頭也暗藏著魔鬼,唯有做一個永遠的懷疑論者、永遠的修正主義者才是一個正直的人的終結。
那是悲哀的結論。但,許多的事,年輕時做好玩、有意義而且玩得起輸得起。但就像楊先生說的:
我卻是個時時懷疑的「未來歷史研究者」。只要稍一晃神,我就會自我游離從未來,三十年後、一百年後的眼光執意扣問:「這樣的事有意義嗎?」

他的領悟,並非推翻他自己的歷史。只是,回看後的一個宣告。

星期二, 5月 27, 2008

好吧


妹妹在電話中說,為什麼不寫?每天看到釣青蛙。

我說,懶得寫啊。

她罵,為了我們都要寫,至少讓我們知道妳的近況。

OK !OK!

我正在建另一個網誌,等好了再搬過去。現在,為我親愛的唯一(或頂多唯三)個讀者,暫在這裡寫著。
這張照片是上次回台羅東阿姨翻看弟的攝影集,突然看到有個簽名,激動的拿出來給我們看。
那是媽在她的兒子攝影集上的簽名。問為什麼會有這樣的簽名,弟淡淡的說,那時叫她幫我簽的。
我的母親是個所謂的文盲。因家貧連小學都沒讀完,所識的字是看報紙電視來的。那時爸常常取笑她,字都不識幾個,我心中不是不生氣的,那又怎樣?我知媽媽自卑,有時撩她說報紙內容,她也端莊的拿起老花眼鏡仔細的讀。那低頭專注的模樣,也就似一個讀書人了。
我想她在她兒子書上簽著名字的那一刻,應是戰戰兢兢,恐怕寫錯字的心情吧。
才看過朱天文寫她爸,寫道:所以死亡是什麼呢?是那個虛擬的我宣告獨立存在了。而活人以作品、以記憶、以綿綿不絕的懷念和詠嘆,與其共處,至死方歇。
而我每每看到弟拍的父親母親的黑白照,或他們的女婿寫著的我的雙親,總覺得,那種像是親人召魂的儀式。不只是他們悄悄的在我們圍著手牽手的圈裡以一種溫暖的方式出現,也是因為這樣的回憶,令那群參加儀式的人,因為如此的動念而又更親密了一點,更親愛了一點。
這樣的作用,可能不會在當下出現,而是以一種突襲的方式,一如我母親幼稚歪斜的簽名,讓我們這群人,由天使飛過我們頭上。而有著一秒鐘的感動。

星期四, 4月 03, 2008

愛誘罪Atonement

我們就由最後那幕凡妮莎葛瑞芙(啊,70老人,可能覺得時日無多,近幾年看到她在夜戀、維納斯和這部出現,真好。)被採訪說起好了。
她的最後一本書,贖罪,說的是她在童年時所做的一件不能挽回的錯事。導致她的姐姐與姐姐情人走向悲慘結局的故事。她美化了小說的結局讓有情人終成眷屬,還原真相。而真實是那對戀人,終究因為她,而雙雙步入死亡。
她說起這件往事時,臉容是平靜的,她想透過小說的書寫以及這樣的結局來贖罪。
電影中她的姐姐一直對男友說,讓我們回到過去。男友寫給她姐姐的信也說我們會回去。(對照著張愛玲的半生緣曼禎說的:世鈞,我們回不去了...來看吧,我們張小姐是悲觀些的。)
我們會回去,以一種文學救贖現實的方式、以一種電影改寫歷史的方式,我們才能回去。並真誠面對我們所犯下的錯,做一個人生的告解。但沒有神會原諒我們,只不過,書寫者再掀開傷痕,正視自己曾經那麼的無知殘暴,曾經那麼輕忽高傲,沒有最後的審判,我們自己會懲罰,以惡夢以召喚以那揪抽的心疼。
那是每一個老寫作人如葛拉斯的剝洋葱式的記憶動作。那是凡妮莎那平靜臉容底下深不見底的懊悔與憑弔。那救贖不到自己(書寫者心知肚明)只是潔淨了回憶而己。

星期二, 4月 01, 2008

十五

十五歲的我坐在這裡
看著十五歲的女兒
精靈們在遠方唱著歌
月光幽靜的舖蓋著海面

十五歲的我凝視著
吹生日爉蠋的少女
她忘了許下一個願望
獨角的白馬向她飛奔而來
童話世界裡微笑的仙女
落下一顆淚

她堅決不告別那些人物
與幻想
她跟十五歲的我嘆道:十五歲了啊
我們並肩在海傍看星星
還未得到任何預言
“我看不見我的將來”她惶惑的問
十五歲的我沉默著

水晶球並不解密
它只反射藍光與綠光
她緋紅光滑的臉
竟透露著疲倦
我心疼的看著她
冀望海面的月光
可以撫慰她並給包裹以透明的戰衣

而她拍拍十五歲的我
彷如一個年長的家姐
的確我比她無助虛幻並預設人生之庶幾無味
我比她軟弱偽善並擅長乖巧
“該吹熄生日爉燭許一個良善的願望”她說
我看不清她背著月光的臉和背著陽光的想法
那秘密就像十五歲那麼自以為是的堅定著

我哭著跑到四十五歲那一邊去
而十五歲的我冷冷的看著我

月滿

包殊的舞,第一次看。竟看的呆了。
那男男女女的拉扯悲歡,好像是互古不變的話題。
像月亮,就在那裡,夜夜看著沒感受。直到一日抬頭,它包圍著以銀光,情受情害情遷,往事一一襲擊,“again and again”…..那女子那男子以不同的舞姿放洩著愛情苦水。如泳游在那每人都有不同深淺冷暖感受的河中。如那飄下的如絲的雨勢惶惶然低吟著,那微小的男女之情事。那矗立舞台正中的大石頭,是我們不能動搖的信念?那六男六女年輕不年輕的舞者,所傳遞的姿態是我們不能改變什麼嚒?是那悲意無限的循回論。大致是我愛你你不愛我,我投向你你卻背對著我。
沒有什麼甜美之事,除了記憶。若連記憶都是苦的話,那老實說,投入愛情深淵的那些覺得受苦的人們,不值得同情,全非受害者,一切都可被度量為自殘自傷的肚臍眼情事。或許我太冷酷,一如羅智成新書裡那首:“你所愛的人正在我的內心裡衰老‘,我深有同感。
對一個渴望鉅量的愛
年輕又無辜的世界
我既不專心又力不從心

那正是“月滿”給我的感受,那糾纏不清的男子女子,那樂此不疲的追逐愛恨,我彷如一個看著從前的故事重演的老人,哦,都有過的,這些眼淚心情與舞蹈,都理解的,這種拉扯與悲喜。
但我再無法專心,也力不從心了。
看來,我是太遲才看包殊了。我們失之交臂。我只能,欣賞到她的舞藝,而無法貼近她的心靈。

香水

徐四金的小說,我看,是有種動物性的氣味在裡頭的,很原始的揮之不去的腥臊,你不能否定有這樣的人生,但你又想如果沒有這樣的人生多麼好。
電影香水演了,於是去看。是疾走羅拉的導演新作。是對了味,拍得“很好”,咳,很好的意思是不管構圖氣氛故事都拉緊著,沒有冷場。只不過,那寒意,卻令我覺得不太舒服,有時就是那麼的無奈,你知道這是頂好的電影,也沒什麼值得撻伐的,但就如讀書,合不合口味很重要,現在,我老是想在電影裡找一種溫暖,所以我看洛基也看得覺得好,雖然老生常談雖然沒一點新意。
巧的是日前一聚會,有人談及這部片,愛的讚不絕口;不喜的覺得一無是處。我只是覺得,那就如香水之片名,我在其中看到想闡釋的種種不論是絕對個人處境對一種理想境界的追求(如香水師不顧一切謀殺少女的行徑);或是對一種教後來那幕眾人顚狂的的暗喻(太像那每年一次的法國沙龍照,你看過那種精美的年輕美體集結於百貨公司全部躺下的一種宣傳。)那非清醒的行徑,是魔幻般但對比太過強烈的味道,真抱歉,對我而言,我聞不到任何以香水為名的美妙體會。
後來,看了徐四金的小說,才比較了解那因載體的不同而予我不同的感受。至少在小說之中,我看到細膩的描寫那少年以一種更真實的形象進行的扭曲的殺人事件(你看,有時小說會比電影更容易說服我,圖像並非全能)。
而我也才漸漸的,在空氣之中,嗅出一種你命名為香水之味,那叫孤絕的悲意。

一個與一群

他們被置放到每一個家庭
  小小肥胖的手足
  天山源頭的泉水那眼睛
  望著為父為母憂傷歡愉的臉
  移殖下載進入
  極深處
  比父母交合時的陰道還要深的黑洞
  比精子更準確的鎖定你稱為基因的影響力
  要至成年他探勘童年的舊墟
  有一隻白鴿飛起翅膀羽衣閃落幾根羽毛
  用此書寫  珍珠般的童話和童話背後的假面與殺戮
  用成人的嗓子唱出 琅琅的童謠及童謠暗瞞的謬誤與血腥
他們都不純潔 且不正直 並不公義 且嗜仇怨

  他們被置放到學校補習社遊樂場
  學習嬉戲服從應守膺的規則
  用如顯微鏡般渺細的目光看世界
  在成人電視劇電玩週刊報紙震撼 窺見與童話相悖的情節
  青鳥於是承認實驗失敗
  牠悄悄的對兒童說:祝你好運
空籠子裡遺下未撿拾的曼妙歌聲
遺下彩虹贈予孩子們的繽紛的夢和童真
他們都曾經純潔 且正直 公義 且愛和平

  如今我們被置放在讚頌兒童的節日
有汽球冰淇淋和不同顏色的糖果
有安徒生格林兄弟西遊記和哈利波特
小丑吞火人以及馴獸師釋放著奇想與夢境
有愛的擁抱溫暖的親吻和床頭的一盏燈
孩子們都仰頭看飄浮的熱汽球
父母各自發出一個謙卑的期望
青鳥回來了
牠嘆口氣:
「我願意相信童話並與你們共同堅守
孩子們的堡壘不被摧毀
直到
最後一個兒童節」

星期五, 3月 28, 2008

精神的煽動者

有人留言。看來是對我對達賴喇嘛的觀點有意見。

正好,這次的西藏事件我心中本來就有很多話要說。不說,是因為許多人都說了。不說,是因為許多看來看似單純的結論中(例如把抗議等同於暴動;把鎮壓與流血等同於為了安定與掃除恐怖份子;例如把一個群眾運動歸咎於一個人的陰謀)我對這樣的釋義往往有種不能對焦的無奈。猶如一張失真的照片,你再怎麼仔細觀看,它都無法反映現實。所有的理由,都找不到堅定的理念支持顚躓不移的”鎮暴行動”。

因為精神和行動之間,有著微妙的雙身關係。據我的觀察,達賴喇嘛是一個精神領袖、宗教領袖,他自始至終都沒有鼓動(亦即開宗明義大張旗鼓)西藏獨立的意思。他向來都在精神層面上講話,他鼓吹的是個人的修行,他指向的是內心對善美的追求,他永遠站在”反對暴力”的一方。(至少我由他的著作言說中所得印象,而我,不會對任何沒有訴諸於言說的”想法”做任何的揣測、聯想與定論)

當我們在揣測的時候,我們是以自己的心理來揣度

當我們在聯想的時侯,是以自己的經驗來取代

當我們在定論的時候,是以自己的是非來褒貶

做為一個精神的煽動者,若有人用了他的名來做行動的煽動者,甚至逼他表態,用大哉問的方法要他靠一邊站,那麼他就失去他做為一個宗教領袖的超然自在的位置,而被放置在一個普通的每個人都要做的”大是大非、黑白對錯”的抉擇之下。

我覺得,那是一種對宗教領袖浪費與無效的”用法”。

唉,我想說的是,這世界還有超乎我們常人看得到界限之上的美好,我並不是在神化達賴喇嘛,他自己已申明他是凡人。我只是惋惜我們常常把我們有限的價值觀自設的立場去要求那根本無法與之對應的人或事件,結果是,那方向和位置錯亂了,我們不會得到最完美的終點,亦見不到最靜好的風景。

以上說法,明白的人明白,不明白的人,算了吧,這是我個人部落格和後花園,老兄你就別敲門進來吧。

星期三, 3月 19, 2008

她的生日

今年女兒38生日,我並沒有及時post一些東西。
實情是我寫了一首詩,到現在未完成,總想著一起放上來。所以遲了。
她嘆道:十五歲了啊。潛台詞是:我居然也這麼大了的意思吧!
這一年,她過的頂不好。一度住院。學校那兒也不順意。與父母吵了幾次大架。與一個要好的朋友疏遠。幾個好同學都出國。她的日子在很混沌的狀態與她少女時期亦步亦趨。她輕鄙著成人世界卻走向成人。她眷戀著少童時代卻被拉著往前去。
而糟糕的是,我忘了我十五歲到底在那種狀態?更即便我知,也無法等同她的十五。我想,她的十五應是複雜過我。低迷過我。這個黑暗年代的通道,連我們大人都不知如何可輕巧的迴避危險、指向光明;如何可以意志堅定、信仰純真,卻要個十五歲的女孩做到?
套句周星馳用語:別開玩笑了。

不過,沒得揀,生日蛋糕還是要買,蠟燭仍然要吹,願望呢依舊要許...
形式是做足了。而做媽的,在旁,對著十五歲的她,默禱的還是那幾樣未實現可能到最後都不會實現的心願。
那如忠誠的信徒,信奉著供養著,類屬宗教的情操。並不為誰,只為她。

星期四, 2月 28, 2008

NO COUNTRY FOR OLD MEN

高安兄弟的電影,不是我最佳之選。但我卻極愛這一部。

很冷。美國總有一些地方,那荒蕪之境,死寂之地,可以表態人生內部之虛無與酷意。總有一些演員像湯李瓊斯、克林斯伊士活那臉上如刀刻的紋路,那不動聲色的眼神,總透露著年紀的銳光。他們活得夠長夠時間,對所有世情都有他們一套辨認的方法。並用著離題的方式道出,他們對世界的理解。

是,一部離了題的警匪西部片。也不過是那二百萬美元的追逐、介入、死亡。也不過是簡單一個發顚了的殺手,為了他所謂原則問題,去做了看來一點都無原則的屠殺之事。

結局是這樣的:湯美李在早餐桌上,跟他老婆訴說著兩個夢,一個是他與他老爸在一起,而他在夢裡,老爸還年青,他卻是垂垂老矣的年齡了。一個是騎馬。我聽著...突然,鏡頭就全黑了...

幾次,我都深深感到高安兄弟對追不上現世那種價值、原則急遽變化的焦慮與無奈。而現在,我亦終於明白,時間或說每一個年代,把人們的距離切割成跨越不到彼此的暗溝。那不是代溝那麼簡單。我們愈老,與年青人所能交談的,只是生活語言,我們開始退化如倒退著生命的蟬,由呱噪燥動到漸漸的沉默,預備做著白色的繭,把自己全然包起,回到那無聲無光的原點。並永遠不會幻化成為美麗蝴蝶或是唱歌的蟬。
那悲涼之意,不是由湯美傳出的。而是對照以他的對手他的年青伙記而出現的。他們愈自信,空洞失語,我們就愈覺得一股涼意傳來。
原來是那樣的,我已漸漸體會到,沒有位子reserved for old people。
而硬漢仍要直挺著腰站立。我正在學習,這樣的一種姿勢。

星期四, 2月 14, 2008

於是你說

我們造個夢吧

偉大的宏觀的夢

好好好

還要飾以芬香的鮮草

讓世人知曉



最後

我在夢中哭泣

因為有太多的野獸怪物出現

而我還未學會劍擊只知博奕



況且我在夢中還看見

我並未脫離現實

那委瑣的鬼祟的心事跟著我

進來

借他人酒水澆心中塊壘

我理應寫一首甜美的詩為配合這樣的節日
雖然冬季是飄著雪並不足夠冰凍那隱瞞的心事
我們假裝無事
在嬉戲中扮演一對情侶
明日的事交付明日處理
裝備的食糧只能慶祝一次最後一次情人節
而我預備了蠟燭卻忘了火柴

玫瑰一瓣瓣的掉落
一直要到最後我才能死心
所以我會繼續的微笑
寒流不肯撒離
"已經第二個星期,我未遇過這樣的寒冬"
戰士說
我想即使搶攻了山頭
勝利並不令我快樂
即使
人人說我是勝利者
那並
不令我快樂

星期二, 1月 15, 2008

遂成為一句告別的話

我應該
先為自己買一套黑衣
然後為我們堅定的信仰買保險
背對著敵人的時候
要微笑
而對著所愛的人
哭泣

天台上的樂隊吹奏輕快的圓舞曲
我的舞伴和別人調笑
風吹起一張報紙
標題是如何虛構你的人生
提琴手很糟我想他喝了過量的酒
隧道加價而隧道的命題就改制了
那愁眉不展的薩克司風手想回家

我們抬頭看天空
它不會有星星彩虹或烟花
沒有振奮的奇蹟
我早就知道
但天台是我唯一的希望了
我在天線圍繞的這塊地方
或許可以
像鳥一樣起飛
而成為一句告別的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