帶我回花蓮
浴佛節
七星海民宿
反蘇花高晚會
林場的花
七星海民宿
反蘇花高晚會
林場的花
五月初時,女兒上北京二個星期。我趕快趁這空檔回台北,沒有她在身邊,可以走遠一點。於是回了花蓮、到了台中。
上次回花蓮,是參加一個葬禮。一到花蓮機場,妹開車來接直下玉里,心情低落,一路的風景都提醒著與朋友那些日子。
這次,妹妹開車與弟和他女友,由台北出發,經新開的大雪山隧道,三個小時就到。住的是民宿,在七星潭。小小的三層樓,由一個帶著兒子的離婚婦人經營。房間佈置的整齊清潔,例牌台式那種夢幻式的薄紗窗簾,但推門出去可看遠處的七星潭。
先到妹家看看幾年未見的布克先生。那隻狗現和妹相依為命,照牠老媽的說法,是一個又怕羞又又點傻氣的米格魯(上次寫錯,被人來信指正)。做阿姨的我,當然要上去打個招呼,並奉女兒之命拍照留念。
晚上約了哥及侄子們到聯鹽寮海邊的魚產店吃蒸龍蝦、生魚片,炒野菜及螃蟹、九層塔海瓜子,再把龍蝦頭做味噌湯,只要妹在,我們永遠吃得過度豐盛。倒是孩子們愈來愈大了。柏庭今年就要考高中了。並一付十幾歲少年那青澀味令我覺得自己的老去。
這地方孟東籬曾經住過一段時間,在Madison時,他曾來探訪他的好友黃,因而見過面,而前陣,黃聽說得了癌症,是繼大炮之後威斯康辛那群讀社會學第二人得病,像美國詩人羅威爾那首詩:你從未攀登過鍚安山,卻留下那恐龍,在地上的死亡腳印,讓我必須追尋。
看來,所有的回憶現在都要跟死亡掛勾,那恐龍巨大的身影,緊湊著,如一貼身的侍者。
像經過一家廟宇,我眼光追隨著,該死,我竟忘了它名字,那是媽在生時,我們每年過年都要上去燒個香的佛寺。那階級很長很高,車停在下頭,媽牽著孫女的手,一步一步走上去,她老是最後那一個,我們在頂層的平台往下看,等著那一老一小緩緩的往上走,女兒著可愛的小藍裙和黑棉襪,肥嘟嘟的小臉那時老是笑嘻嘻。她的阿嬤我的母親也才五十多,精心打扮,那恐龍,彼時未來到,雖然,死亡的腳印早已潛藏。
第二天一早,五點起來,因為要參加慈濟的浴佛節。我們四個姐弟妹,全不認自己是佛教徒,但老親近一些這樣的活動,也不知幹什麼。反正就報了名,趕了到慈濟外頭排隊,進了去。幸好時間不算長,而儀式不繁瑣,一路長唸浴佛偈:我今禮佛諸如來,淨智莊嚴功德海,五濁眾生令離垢,同証如來淨法身。最後,各法師手奉香花,我們依序前拿一朵,供於前之水盆上,取水,淨臉,並誦:靜寂清澄,志玄虛漠,守之不動,億百千劫,無量法門,悉現在前,得大智慧,通達諸法。
八點鐘的陽光已經熱辣辣的燒著全身。而証嚴,並沒有在儀式裡演說,只見一個灰色的身影,在禮堂的二樓佇立,這樣的感覺,很好。
完了之後,幾個人坐在草地之上休息,有一著慈濟制服的女人向前,說想採訪,就對著弟發問。我心想:你找錯人了。果然弟明言因為剛好湊巧要回花蓮看姐姐所以參加,不是專程,心中也沒有特別感想,只是就這麼做了。答案當然不是提問者所要的那般熱烈及感動。
有些事,很難言說,不能取悅。我想,只有家裡的人懂得。
晚上,則又配合老二到舊火車站前去反蘇花高。人很多。有胡德夫壓軸。有年輕大學生做劇。有一群鼓手隨著音樂起舞,有點嬉皮的味道了。
所以,你說,你離開家那麼久,那有什麼資格自稱花蓮人呢?要住著要熱真參與要在這土地上來來回回走著,才能說,你是在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