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8月 26, 2006

插播


是在旅途中站先生拿了一則新聞,談Gunter Grass出的自傳新書Peeling the Onion談到他年少時曾經參加納粹黨,結果許多人要他退回他的諾貝爾文學獎。認為他沒有資格領取這個榮譽。
十七歲做的事。而且,是他自己先寫出來的,一如書名,剝洋葱,那往事並不如煙,你在年青時做了錯事,你傷了人,你在回憶中悔恨,你甚至不管是為了救贖或是謝罪,自爆出來。
明知那是炸彈,許多知情不知情人士;許多明白不明白人士都會跳出來說話,但你做應該做的事。葛拉斯七十幾了,來日無多,這樣的自白無非只是令自己安心,而非為其他理由。那是基於自私的理由,但那自私要付出很大的代價。
用良心來換取謾罵,所以,這樣的自私,也是高尚而令人同情的自私。
所以,他仍是我喜愛的及尊敬的文學家。

星期四, 8月 24, 2006

Les Miserable


小女生在香港把悲慘世界的音樂劇背得滾瓜爛熟;每個出場人物每首歌她都可以接著唱,扮演每個角色。這次,為了她,不經法蘭克福而取倫敦,就是為了看此劇。早在網上訂了票,這天,她穿上在維也納特地買的一件白襯衫和棕色西裝外套,老爸幫她拍了幾張照,美少女的模樣,可不是吹牛的。有圖為証。
這樣隆而重之,媽媽和阿姨做陪,上Queen’s Theater完成她這一年的夢想。
坐在第一排。連演員噴出的口水都清晰可見,那每首歌啊,被逼在過去一年聽了無數次,所以我亦耳熟能詳,雖然,因為重覆又重覆的演出,長命劇長命演,令這些演員已經有些皮皮的,但是,最後,還是不能免俗的留下幾滴眼淚。小小的劇院多是外國人,女兒那專注的表情,口中不由自主的開合,每個中場用力鼓掌,令我心,溫柔的牽動...
在劇院外,拍了幾張照留念。算是為了這一年她的瘋狂做註腳。本不想參加的阿姨,也慎重的跟女孩道謝,為這場觀劇的美好經驗。

而這時候,我極想,為她寫一首甜美的詩。紀念這樣的一個夜晚,因為,她是帶著夢幻的微笑走出來,走向倫敦的underground,那微笑,近乎一個少女戀愛時的稍縱即逝的微笑;那微笑,會讓我時時記得,一個女孩最美的一刻。

命運交織的城堡

那是卡爾維諾的命題,拿來用,我老是把這位卡先生放置在歐洲作家這版圖,也不知是什麼心理作用,人家明明是熱帶國度古巴養出來的,有著雨林的氣味和綠苔綠蛙情境的南國度之人。可能他那太精準的語言與腦袋,令我錯認這種冷靜的人物非得在那種冷洌的歐洲冬天,才修為得出那樣有著一絲不苟的文學構圖的心靈。
我錯。
但我卻不會搞錯那看不見心中卻雪亮的波赫士是阿根廷人。理由?你問我的心理醫生吧。
說的是城堡,那大而無當的城堡,每一次,當跫音敲在其上,就有一個被禁錮的靈魂活了過來,那屬於城堡歷史裡鬼魂,著華麗的袍,其中是白骨,像電影"鬼眼"或坐在旋轉半圓的扶手上;或是飄浮在垂掛的巨大燈飾旁,靜候著解說員讓他們再一次的復活。

我每每進入一個城堡,不論是羅亞爾河那些幽閉著美麗皇后妃子的城堡;不論是愛丁堡的戰壘式城堡,我都要想起城堡主人的幽靈,白色的,帶著一股冷漠並憂傷的氣味,飄到身邊,他或她在你耳邊輕呼一口氣,寒涼的,令你打個冷顫。
他們不是城堡的主人。城堡的主人是城堡本身。它,才佔據時間與空間,它才是無所不至的王,它,才是睥睨一切由遠到近所有故事的書寫者。

星期二, 8月 22, 2006

人民公社

一把年紀了。居然陰錯陽差住了那種給年輕人自助遊的旅館。因為是八月音樂節,因為是在薩爾斯堡。一家人分成兩處,睡的是上下層的臥舖。浴廁與大家共用。
高中大學參加的救國團時的經驗,又回來了。
不過,頂好,讓女兒體會一下這種旅行方式,不是動輒三四五星級的酒店。刻苦有刻苦的自在。像,在樓下與一群人擠著吃早餐。和隔桌的美國女孩聊聊天。半夜的大廳還人頭湧湧的有一家子玩牌、有朋友喝杯啤酒、有人在外邊庭院抽煙,像一個自由主義的人民公社,因為你有權選擇什麼時候離開、加入,所以,你並不介意那群居的感覺。
想起,"紅"那部電影裡的華倫比提,那時的他著一身白衣白褲拿著一束玫瑰花,由後門走入,想給女友一個驚喜,然後,又悄悄的退了回來,再從前門大聲的入。因為他看到了一個景像。而他沉默並無事的給了一個吻並一束花。那些為理想而聚結的群社,那些糾葛不清的關係,全部都必然要是青春的,才能擁有那種芬香。
年輕的女孩在浴室大聲的叫鬧,有人敲門,是找我們的,高高興興的迎出去,那如大一住女生宿舍時的情景,此後,恐怕難再。

星期日, 8月 20, 2006

尋找

在夢想中的城巿裡,他正逢青春年少;抵達時,卻己經是個老人。在廣場那頭,老人群坐牆邊,看著年輕人來來去;他和這些老人併坐在一起。慾望已經成為記憶。
---卡爾維諾

現在的我:
那麼,你算來過布拉格,你看到卡夫卡黃金巷22 號水藍色的門,那狹窄的空間怪不得有一個幽禁的心靈。那小巷緊依著的一連串木屋裡,有一對憂傷的眼睛。你,滿足了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