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三, 10月 25, 2006

另一處


長椅背面有一小小刻名

艾麗絲愛史瑞克

穿黑大衣戴灰帽的男人
正低頭看一本書

他透露出明顯的倦意
和黃昏應和
如旋律相近的兩重奏

玫瑰色的天空
非常憂悒的掉落
細雨

男人正思考如何把哲學
如魔術師般變成一首詩

我們必得如此做
才免於被巨大的辯論吞噬
他的襪子錯配顏色
而思維正迷著路
被困在名字裡的幽靈
想出來

過了這些年
史瑞克與愛麗絲不再相愛

史瑞克在東岸結了兩次婚有二個小孩一層租來的公寓
愛麗絲跑到西岸的海邊賣一杯兩塊錢的咖啡
並咒恨男人孩子和她天生的紅髮

史瑞克和愛麗絲
不會再相遇
不會再相愛
椅背的刻字在男人坐的位置之後
而男人正在他苦不能解的哲學背後

星期二, 10月 24, 2006

無愛記


我也曾認識一些強勢者(包括人格意志、權力或外貌),以”遺棄”做為一種懲罰遊戲,像操弄懸絲傀儡之細繩那樣施虐於那些害怕被他們遺棄之人。我略能體會那其中的快意。像齊克果的”誘惑者的日記”,遺棄,確定了他們在一種想像態的物種進化過程,昇華成造物主、魔導師的角色,他(她)不僅是被戀物,反而可以從遠距的顯微鏡中,進入神的視角,驚訝又歡欣的看見自己力量的體現:被遺棄之人,如散潰之傀儡零件,原本漂漂亮亮的人兒變成歇斯底里、顚倒恐怖、甚至自我傷害的一團報廢品。

我身邊有許多典型之”我愛羅”。
他們慢慢由無愛的少年,變成無愛的中年。且繼續老去。
如何觀看他人之痛苦。如何感受並同情。
如何啓動愛。
如何在那自給自足的傷害劇場中,隨著慢慢越過年齡的邊界,學著在那器質性、像噴射成形之塑料合成物一般的靈魂,找到一股讓淚滴流出的缺口。

  ---我愛羅

那就是我最最恐懼的惡夢之一了。如果我的女,丟失了愛人的能力、犧牲的能力、笑的能力、同情他人的能力、對於無意義殺人、貶低人或遊戲般施虐之憤怒的能力之操弄(如駱以軍言),那將是對我人生最大的嘲弄。雖然,她可能還可以活得好好並自得於如斯的技藝並無人以哀傷憐憫的眼神看著她的表演。且有人鼓掌叫好賞以勝利者的金杯。
那將是,我身為一個母親,最殘酷的回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