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六, 1月 21, 2006

在其中

1收到電話,女兒拿了一個徵文獎第三名,有獎杯有書券有電影票。做媽的當然開心,這女孩子的筆,開始利了。可以拿到外頭也不見笑。她的起步早,立的志向也早,雖然明白文字,老實說,可以感動的不過那一小撮人,但我們又怎能取悅所有人呢?“我們這輩子要應付的其實只有七八個人,把身邊這七八個人搞定了,日子就太平了。”劉震雲說。希望馬雯早早了解到這句話。


2“我知道最有效的方法就是將關係迅速的庸俗化”。是,庸俗化我們可以按照本子做事,知道角色扮演,而且,不必思考。不用反省。擅於此事之人,我其實是佩服的。因為技藝高超,本領絕頂,並都可以繼續庸俗下去。

3現在,只提綱領,只用一件件事來看,不再思考大的問題,無限上綱?不是我這年紀我這身份該做的。

星期五, 1月 20, 2006

不見不散

1 在銅鑼灣走過一家又一家的書店。在人民書店喝一杯咖啡,看往下的時代廣場的人群和大電視。在新華書局、Page One、銅鑼灣書店...買了厚重的書籍,提在手上,沉甸甸的很實在。在影視店買DVD。你好像和這個城巿掛勾,因為你消費,但你也和這城巿的人群有著一段距離,因為你所消費的,並不是一包兩包的過年用品或是衣衫。

2 蔡明亮在“天邊一朵雲裡”有一幕,是和“你那邊幾點”有著微妙的連繫,你那邊幾點的陳湘琪,在巴黎時提著的那個大皮箱,又出現了,她想開那個皮箱,卻因為把皮箱的鎖匙丟到外面,要打開,卻怎麼都打不開了。她下樓去找,卻碰到修路,柏油剛舖好,那龥匙被深深的嵌在柏油裡....
怎麼會想到這些?因為害怕自己也一時丟了鎖匙,那一箱子的過往的經歷都在箱子裡出不來了。
而李康生和蔡明亮的“不見不散”,我們常和人約是那麼堅定的說,但,等了一個鐘兩個鐘你開始懷疑猶豫,是不是兩人記錯時間地點?就這樣在茫茫人海中走散?是不是還要再等下去?我常常在等人的時候,有這樣的不安全感。是不是真的,不見不散?
你看,我害怕的事情那麼多,杞人憂天,但又怎麼樣呢?李白說:有時忽惆悵,匡坐至夜分。就當我忽惆悵吧!年近歲晚,總有些感時傷物。

星期三, 1月 18, 2006

想著


1 過兩個星期就要過中國年了。想到回台,也想到了故鄉花蓮,更想到同鄉的詩人楊牧。他說過:「詩是我和外界互通訊息的,最好的方法,也是我和自己互通訊息的,最好最有效的方法。我已經因為這點了悟感到無比自滿,驕傲。但那時嚴肅一點說,我無寧還是設法把這感覺當私隱的秘密在保護著。我是怕別人多事張揚出去,使我措手不及,無法解,如此-我還可能是脆弱的。如此,我則不能說多麼自信,雖然我對詩的表達方式是多麼在意,執著。」
詩人寫了一本「昔我往矣」的散文。那是一個中年在沉澱許多熱情激烈的殘渣後,回顧的少年那年代的記憶,那麼的清澈,如一杯白開水。談的也多是花蓮少年時底情懷,唉,那文字,是如斯的壓縮到你明白有無限爆發的可能。
「用以掩飾心裡埋藏的深情。」詩人說。是他對故鄉故人與蒼白的少年時期的致意。
2 李安星期六要到香港來。有機會看到他,開心。不是因為他現在的風光,而是因為他過去的低潮。不是因為為中國人爭光那類鬼話,而是他表現就是以中國人為榮。不是因為他拍得到外國片,而是他可以把外國片拍得更像外國導演拍的一樣。也不是因為我這樣就以為他毫無缺點,而是這樣的人,表現出來的恰如其份,不亢不卑。總叫我想起一個死去的朋友,姓陸。都有種儒家讀書人的溫和堅定,有種雖千萬人,吾往矣的精神與氣質。

星期一, 1月 16, 2006

喬張做致

1昨夜做了一頓頂失敗的西餐,難得個女捧場,特意著上白色毛衣,並全場不得說中文。那喬張做致樣,叫我看了又好氣又好笑。十幾歲的女孩喬張做致,可愛得很。但若三四十歲的女人還如此,就叫人看得倒胃了。所以,女孩,珍惜這幾年吧!

2你和王朔很不一樣,王朔對真善美的調侃是發自肺腑的,你不過是出自我保護,骨子裡你是古典主義浪漫情懷。--馮小剛的攝影師這樣說。同類的人可不少,像朱天心一家子,或是你。

3兩天前做運動時看到一個採訪。是去年金雞獎憑"我們倆"拿最佳女主角的金雅琴。金老太太八十四歲了,滿臉皺紋,眼睛看不清,耳朵也聽不清。故事是講一個年輕女孩和二房東老太太由誤解到了解的簡單故事。這部片也拿到東京電影節的最佳女主角。這是她第一次演電影,就拿獎。想著什麼時候到簡體書店去買這部戲。

4結果,那個晚上就夢見了姑婆。姑婆其實不是我的姑婆,記得第一次也是唯一一次到她的公屋去探她,她很高興,而我是第一次上公屋,但在電影電視看許多許多次,彷彿很熟悉似的,老人家總積囤著不必要的東西,她拿了餅乾給我們吃,我一直拿著,直到硬的餅漸漸因手汗而潮軟了。
她有次到美國去,順道來探我們,還幫忙湊女兒,用那種古早古早的揹帶,有著拼布碎花圖案的,佝僂的身形我一直叫她不用揹,但她堅持,我知道,為她所鍾愛的侄孫做一些事,她真的很快樂。
最後,就是在醫院了。一張張的病床,她已經不省人事,我握著她的手,涼涼的,令我記起我最後握著父親的手,我輕撫著父親修長的手指和秀麗的方圓形指甲,是文員的手。奇怪,為什麼瀕死的人的手都有那股寒味,穿透而來?
姑婆的命也不好,生的兒子都不孝順。像她的姐妹一樣。許多女人的命都不好,但她們都很堅強,也就孤獨的活著到老,都有個乾女兒,或許,是因為年輕的女人看到了,未來的自己?這樣的故事浮沉在人生大海之中不知凡幾。
願亡者,都安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