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五, 3月 10, 2006

愛情騙子的堅持

  昨夜看完今年藝術節最後一場大show。
莫札特的歌劇唐.喬望尼。也就是唐璜的故事。佈景很特別很美,服裝也好。但當我先說這些旁枝時,就表示這劇.....
 唐在這劇裡老實說不是什麼情聖。是一個為了自己追求愛情(或肉體)而不擇手段的痞子,不管是老的少的胖的瘦的美的醜的,只要可以放在他那本愛情冊上的,都行。
 可以說,他是一個完全沒有道德觀倫理觀的人。他脫離世俗而獨立存在,甚至可以此而殺人也沒有罪惡感。其中有一句他說的理直氣壯:我因為要對下一個忠誠,所以只好對上一個負義。
 所以人人對他喊打,這樣差勁的男人,看來該千刀剮,萬刀割。但,且慢,可別小看了莫札特,他用整個劇來刻劃的,如果只是一個愛情騙子,那只是道德重整委員會所做的事。
 他,莫扎特,實則是對這樣一個隨心所慾的男人,表達他的敬意與同情。
 那是天地洪荒之時,所創的無價值觀無道德心的物種。唐璜從不覺得自己所做有什麼是非黑白的對錯,他只是追求,一直到要死之前,他錯殺的司令官鬼魂還給他一個機會,要他悔過,過就不必死。但唐璜說了:不。愛情騙子有愛情騙子的神聖的堅持。
 終於握上了死神之手,走入最偉大的悲劇類目,成為眾多文學藝術悲劇人物的其中一個象徵。
 那些自莎士比亞始,眾多劇作家筆下的人物,是那麼的有著人性與個性,而創造它的人,是帶著多寬廣或是公正的心理,去了解他筆下的人物。
 那就是,慈悲心了。
 其中唐璜有一個僕人萊波雷諾,他看不起他的主人,但他也了解他的主人,他為主人說謊,做替身,寫主人的女人名單。他在唐瑭的身邊,忠誠的服侍著。他見証著主人走向死亡的命定路途。這令我想起另外一個也有唐字的夢幻武士唐吉訶德,他也有一個僕人,桑丘。他們都不比他們的主人低下,因為他們跟隨並愛著他們的主人,因而,成就了次等角色中那溫柔的一面。我們深深妒忌,那種關心,是在現今的社會裡,再也找不著的義無反顧。

快樂

我沒有宗教信仰。但我卻喜歡達賴喇嘛。就是看他像孩子似童真的笑容,還有一舉一動都不自覺自己是個宗教領袖的自在樣兒,很家常及舒服的感覺。
妹妹喜歡看他的書,回港時我要向她借,她珍惜,先說不肯,我曉以大義:妳既然那麼喜歡他,一定也希望他的東西可以影響其他的人,這才是達賴精神。
結果,就被我騙來了。
其中最喜歡他談到慈悲:我們必須搞清楚有兩種愛或慈悲。一種慈悲是帶著依戀的意味---想要控制某個人,或是你愛那個人,那個人就一定要回報你。這是最常見的愛或慈悲,其實是充滿偏見與狹隘的。這種以依戀為基礎的愛,其實是跟恨相連的。
怎麼實踐真正的慈悲心呢?達賴喇嘛說的很好,到書局買一本吧,翻到第七章就是。

星期四, 3月 09, 2006

再說柯慈

這是轉貼:
「寫作是對話式的:是喚醒自我內在各種相抗的聲音,與它們對話……而訪問者卻要一種演說,順暢的演說。他們把這演說錄下,拿走,編輯,檢查,切去所有不規則處,直到符合了單一邏輯的理想。……對我而言,沉默、內省、寫作,都是連結於真實的。演說不是真實的泉源,而是蒼白而暫時的書寫版本。」

「如果我回顧我的小說,我看到一個簡單的標準在那裡。這個標準就是身體。不管如何,身體不是『那不存在的』,它存在的證據,就在於它感覺得到痛苦。身體和它的痛苦,成了對存在無盡懷疑的抗衡點。」

少年之時

昨夜和雯及她朋友及K到IFC的Costa餐廳吃飯,慶祝女兒的生日。食物很好,人也少,女孩們到外面露台看夜景,我想到現在正讀的格雷安葛林的傳記"小說家的人生",前幾篇說的是他童年及少年之時,那段時刻,父母親是記憶中最重要的主角,每當作家提及少年之時,那些記憶的長河之中,總會有對他或她影響巨大的兩個影子,父或母。格林亦不例外。他說"直到我有了自己的兒女之後,我才明白他(父親)對我種種事情所懷的興趣確是真心的,也只有到這時我才發現自己對他深藏的愛與黯然神傷。
由此又想到了另一個人,柯慈,他寫的"少年時"和"雙面少年"也是自傳式小說體。談到他的母親和南非那隱然的白人社區。一旦小說家寫到少年,總覺得他們對父母那愛恨交織的複雜情緒,因為太敏感,所以回憶起來,絕不是全然美好的。
如果,女兒立志做為一個小說家,那麼,她可能總有一天會寫回憶錄,而,在她的筆下,我,會是怎麼樣的母親?
但我真真切切知道的是:在她這個少年時,我們坐在幽雅的地中海餐廳吃著她愛吃的Fish and Chip;Pasta和一大杯的Ice ream之時,這女生倒是高高興興的收著禮物的。
好好的放入妳的記憶篋冊裡吧,有一天,可能,妳就把這一晚,拿出來,寫出來。雖然那已經是屬於妳而非我的了。

星期三, 3月 08, 2006

三八.生日


在三八婦女節生日的女生會不會有點特別呢?
女兒在今天出生。十三歲。猶記得陌地生那個有三月雪的十三年前。我突然肚子陣痛,兩人都是新手,提早了二星期產痛,而父母還未到。急忙準備些衣物就到醫院去了。
那一日,一點二十三分,她就來了。我望著她好瘦好袖珍的樣子,楚楚可憐樣,怎麼咋?就成了一個少女!
問她要什麼生日禮物,她不愛名牌,不買什麼,只說那就個筆記本和書吧。是個有奇思異想活在她自己世界的女孩,不多要求什麼,只說,那中午陪我吃頓飯吧,好好好,當然好,現在要出門去,陪一個今天十三的女孩吃生日飯。
PS突然想起李宗盛有首歌,十七歲,到她十七,要拿出來再聽一次。

星期二, 3月 07, 2006

真好

 真好,李安得了奧斯卡最佳導演。這是人世的榮耀。是給鄉親父老看的。是一個傳統的中國孩子背負的責任,他做到了,可以鬆一口氣了。但如他老弟李崗所說,他最在意的影評人協會所給他的最佳導演,他也拿到了。斷背山作者安妮普露用她那一貫含蓄而緊緻的文字,說:”我必須坦承一點,而這一點,文字工作者並不喜歡承認;在我們這個時代,電影可以拍得比文字更威力。”
 怪不得有某人說他入錯行了。但文字有文字的魅力,若沒有安妮普露,沒有她虛構出的恩尼斯和傑克,就沒有這部電影。最愛她談完電影最後那句話:就算有人懷疑年青男子應該不會在白雪皚皚的山巒間談情說愛,卻不會有人不相信斑痕纍纍的咖啡壺的存在,而如果咖啡壺屬實,其餘皆然。
 生命虛構的成份太多,我們要靠實物來証明我們的存在,安妮了解這一點,所以她的小說,是真的到當地研究捉摸沉澱,重現的是咖啡壺,藉由此,那令人低迴不已的,看不見摸不著的情感才悄悄的出現,而小說人物,至此,就真真實實的存在於這人世間,與我們見証浮生的悲歡離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