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一, 6月 04, 2007

吳清源

田壯壯的”吳清源”海報,很吸引人,遠鏡的張震有小津的氣息在裡頭。上次影展本就想看這部和黑眼圈,百老匯在演,就兩人跑去看了。


田壯壯的藍風箏沒看。小城之春看了,周漁的火車看了,蘇州河也看了。下來是這一部。


看完我沉默良久。不願馬上就下定論。那是對一個導演的尊重,這尊重是基於導演的誠意與堅持。田壯壯自始自終,都有自己一套對電影的觀看方式,並不隨波逐流。當同代的導演在拍大部頭在用中國的異國情調來賺錢的時候,田壯壯以一股另類分流的氣質而在一旁默默做著他的功課。

所以,我要先肯定這樣的精神,我才能寫下去。



我在設想,如果我是吳清源,一個被視為天才的棋手。來自中國到日本去發展那被世俗認定無用或僅為休閒的暇藝,而在另一處卻是一種藝術的頂峯的棋藝,又正值中日戰爭,如果我是吳清源,我的一生注定要在另一個異鄉完成我的使命,接受掌聲,那,矛盾的糾雜的情結,會令我變成怎樣的一個人呢?

田的失誤,在於他對平淡的定義,平淡有平淡所應賦予的責任。那元素不是只有遠觀者平舖直敍的不參與任何觀點的描述,而是透過鏡頭的冷肅察覺到悲意或者壓抑。透過事件的發生領悟演員的內在發生了什麼的變化與異象。

鏡頭出現,我們接收,事件發生,我們觀看,其中並沒有多於鏡頭或事件的訊息,那時我們就要咜異,是導演的功力不夠,還是觀眾出了問題?因為一個棋王的生平傳記裡,除了張震幾次困在室內低吼,那重大可以改變一個人的信仰道路和他的肺炎及他的婚姻,都似”反正就是這樣”的走來。而”反正就是這樣”不但失去了電影的張力,更恐怖的是把一切平常化,平庸化。而如果我是吳清源,我會接受這樣的自己並下這樣的結論嗎?

並,我看到已屆老年的張震,雖然臉部化妝皺紋逼真,但裸露的雙腳和雙手卻原型畢露的展示一個壯年男子的皮膚;他起身接電話,那行走的姿態也,一點都不年老。
我一向認為,電影不僅於精神內容的傳遞,那是與技術相依的一種特殊工業,導演對細節的要求,在於他對所使工具的尊重,而也令你之所以成為任何藝術領域的專業者的第一條件。別告訴我你想拍什麼,請告訴我你怎麼拍。這下我又要拿侯孝賢和小津來做例子了。他們若拍吳清源,我想,除了鏡頭會與田壯壯的相似,但那”感覺”,被平淡擠壓出來的現實之人生才真正呈現:那是一副棋盤,專心一致的凝望之後,吳以一種”不是這樣”的姿態所表明的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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