星期二, 3月 13, 2007

過年--妹妹與羅東阿姨等

媽媽過世之後,我們的生活圈子有些微妙的改變;以前媽媽的賭友阿姨們,常常上門的,都不見了。那些打扮像我老媽愛打牌玩六合彩喝醉酒的大情大性的小城的女人們,其實每個人有一個故事。也都空虛都對這樣的人世有著慓悍但無所知覺的處世方法:用賭啊,酒啊來結盟來發洩來終結她們所謂油麻菜仔的台灣女人之一生。
我從來沒有一個世俗認定的好母親。之後,我做了母親,或許世俗認定我是一個好母親,那又怎樣?母女關係如今要是我來定義,並沒有好壞之分,母親之身份是只由一個人來定義,那是我的女兒,一如我今日回想我的母親,我回憶她每每在打完牌回到家,帶我們出去吃消夜,我們可以任點父親不准我們吃的炒田螺,那微小放任的快樂。我回憶她在父親過世後,大醉,我們在樓下扶著她一階階的上樓,她癱在梯間哭泣那種醉狀。
那些母女之間的回憶與關係,是如你暗夜的一個夢,複雜曲折斷裂的連心理學家都解不出的一種情結。
那無關好壞,只關乎我與她,兩個女人相濡以沫的或互相怨懟的兩代關係。
而死亡,有關她的一切並不完全消失。至少,我們每年都要再回一趟羅東,看看她的兄弟姐妹,她的原鄉,我們的原型。
唯有透過這樣的返鄉,話話家常,我才能確然的並無愧的,在夢裡像以前一樣,拉著她的手,護著她,過一條多車的街道。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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